应用便利抽样法，选取2019年4月至2021年3月期间我院收治的212例冠心病PCI术后病人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1)冠状动脉造影确诊为冠心病；(2)首次行PCI手术并成功；(3)康复出院≥3个月；(4)年龄≥18岁；(5)病情稳定，思维清晰，无严重并发症；(6)知情同意，自愿参与本研究。排除标准：(1)临床资料不齐全；(2)智力低下或精神疾病；(3)伴有严重肝、肾功能不全；(4)听力、视力存在障碍，文盲或阅读障碍；(5)妊娠或哺乳期；(6)隐匿型冠心病、缺血性心力衰竭、心肌梗死；(7)患有恶性肿瘤疾病；(8)存在酗酒、吸毒、药物滥用。计算样本量方法：在结构方程模型中确定样本量是根据观察变量的个数扩大10倍以上，本文涉及到10个观察变量，则至少需要100例样本量。本研究共纳入212例研究对象，符合模型的样本量要求。本研究通过阜阳市第二人民医院科研伦理委员会批准(批号：20180921104)。

内容结构由研究者自主设计，主要内容包含性别、年龄、体质量指数(BMI)等。

采用五因素正念量表(Five Facet Mindfulness Questionnaire，FFMQ)中文版^[10]评估测试者的正念心理特质水平，该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867。共有5个维度39个条目，包括观察(8个条目)、知觉的行动(8个条目)、描述(8个条目)、不行动(8个条目)、不判断(7个条目)。各个条目分别赋值1~5分, 总分为39~195分，分值越高代表测试者正念心理特质越高。在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是0.902。

采用慢性病病人健康素养量表(health literacy management scale，HeLMS)中文版^[11]评估测试者健康素养，该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890。量表共有4个维度24个条目，分别为交流互动能力(9个条目)、信息获取能力(9个条目)、改善健康意愿(4个条目)、经济支持意愿(2个条目)。各个条目分别赋值1~5分，分值越高代表测试者健康素养水平越高。在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是0.847。

采用Morisky服药依从性量表(morisky medication adherence scale，MMAS)中文版^[12]评估测试者服药依从性，该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836。量表共有8个条目，其中1~7题回答“否”者计1分，回答“是”者计0分，第8题有5个备选答案，即“从不”(1分)、“偶尔”(0.75分)、“有时”(0.5分)、“经常”(0.25分)和“所有时间”(0分)，总分0~8分，总分>7分表示依从性高，6~7分表示依从性中等， < 6分表示依从性低，分值越高代表测试者服药依从性越好。在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是0.884。

本研究采用面对面问卷调查法，在发放问卷调查表前，研究人员需要先安排一次规范化培训，熟练掌握问卷表内各项问题。参照纳入及排除标准挑选冠心病PCI术后病人，由研究员向其解释研究目的和意义，在获得同意后，请测试者填写问卷表格，并着重叙述填写问卷表的注意事项，当测试者对问卷表内容有疑惑时研究员要仔细进行解答，但不能干扰选项意愿。在问卷调查表填写完成后，研究员要马上查看，若存在漏填可让测试者予以补充，若情况特殊无法补充完整，漏项超过10%则予以剔除。本研究共发放问卷表220份，回收215份，问卷表回收率为97.73%，剔除规律作答和漏项超过10%的问卷，有效问卷为212份，问卷有效率达到96.36%。

采用Pearson相关分析和中介效应模型分析。

本研究共纳入212例冠心病PCI术后病人，以男性、≥ 40岁为主，详细情况见表 1。

冠心病PCI术后病人正念心理特质总分为(96.76±10.64)，健康素养总分为(87.55±9.47)分，服药依从性总分为(6.24±0.72)分(见表 2)。

冠心病PCI术后病人正念心理特质与健康素养相关性分析结果表明，除了维度“不判断”与“信息获取能力”相关性无统计学意义(P>0.05)外，正念心理特质总分和4个维度与健康素养总分和3个维度间均呈现正相关性(P < 0.05~P < 0.01)。正念心理特质与服药依从性相关性分析结果表明，除了维度“不行动”与服药依从性总分相关性无统计学意义(P>0.05)外，正念心理特质总分和4个维度与服药依从性总分间均呈现正相关性(P < 0.01)。健康素养与服药依从性相关性分析结果表明，健康素养总分和4个维度与服药依从性总分间均呈现正相关性(P < 0.01)(见表 3)。

以服药依从性为因变量，健康素养为自变量，正念心理特质为中介变量，各个维度为观察变量，构建假设性结构方程模型。应用极大似然法(ML)对模型参数进行评估，在表 4中可见到初始模型的各项拟合指标，尽管GFI、CFI、NFI值>0.9，已达到模型拟合的基本标准，但IFI、RFI、AGFI值< 0.9，RMSEA值>0.08，故需要按照修正指数对初始模型进行修正，修正步骤共分为2步：(1)增加e1与e6误差变量之间的共变关系，修正后模型不好(χ²=71.26，P < 0.01)，需要再次修正；(2)增加e5与e10误差变量之间的共变关系，显示再次修正后模型好(χ²=46.14，P>0.05，χ²/df值=1.35)(见图 1)。模型内的各项拟合指标皆比较良好(见表 4)。修正后模型的各个路径系数均有统计学意义(P < 0.01)(见表 5)。效应关系分为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两种，直接效应：健康素养能够正向预测服药依从性；健康素养能够正向预测正念心理特质；正念心理特质能够直接正向预测服药依从性，直接效应值分别为0.442、0.517、0.468(P < 0.01)。间接效应：健康素养可通过正念心理特质间接预测服药依从性，间接效应值是0.517×0.468=0.242；得出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为0.242/(0.242+0.442)=35.38%，表示正念心理特质在健康素养与服药依从性之间具有部分中介效果。

图  1  冠心病PCI术后病人正念心理特质、健康素养与服药依从性间中介效应模型

服药依从性是指服药剂量和时间与医嘱保持一致的行为，良好的服药依从性是预防心血管事件再发的重要保障^[13]。本文研究结果显示，冠心病PCI术后病人服药依从性评分为(6.24±0.72)分，与朱正云等^[14]研究153例慢性病毒性乙型肝炎病人服药依从性评分相近，处于中等水平，故冠心病PCI术后病人的服药依从性还有待增强。分析原因可能是冠心病病人需服用的药物品种繁多，且每次用量不同，用药时间难免也会发生改变或忘记服药；还存在一部分病人认为病情已有所缓解，没有必要继续服药；另外长期用药会导致家庭经济负担加重也会直接影响病人的服药依从性。马萍等^[15]研究影响冠心病PCI病人服药依从性因素表明，年龄、学历、家庭不支持等因素都会导致服药依从性发生变化。

近年来，健康素养作为研究慢性疾病管理中的一个新领域，它既是促进健康和健康教育的目标，也是衡量促进健康和健康教育工作的产出与成果，健康素养已成为国际公认的维护全民健康最有效，最经济的方法^[16]。研究^[17]表明健康结局与健康素养水平的高低有着直接关系，适当的健康素养对促进健康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本文研究结果显示，冠心病PCI术后病人健康素养评分为(87.55±9.47)分，与程红萍等^[18]研究食管癌化疗病人健康素养评分相近，处于健康素养偏低水平。分析原因可能是本研究选取的冠心病PCI术后病人有71.70%是年龄超过40岁，有53.77%文化水平是低于高中，其身体机能、记忆力和认知功能逐步下降，获取健康知识，处理信息或理解及对目标行动的能力也在降低。另外，在健康素养量表中维度“经济支持意愿”均分最高，维度“交流互动能力”均分最低。经济支持意愿是指病人在支付能力和投入意愿两方面，此项评分最高表明病人在患病后了解治疗与健康投入的重要性，心甘情愿地应用更多资源来维护健康。交流互动能力是指病人与他人交流沟通后，从而获取社会支持来帮助自己掌握新技能与知识和处理健康问题的能力。此项评分低可能与医护人员工作繁忙有关，与病人的沟通不够充分，而病人会担心过多的询问会对医护人员的情绪造成影响，故其不好意思打扰；另外，长期治疗会使病人心理有负面情绪产生，降低主动沟通的意愿。范海霞等^[19]研究影响首次PCI术后病人健康素养因素表明，居住地、文化程度、疾病医学管理、日常生活管理、主观和客观支持等因素都会导致健康素养发生变化。

正念是将注意力有目的地从觉察到不由自主的内心活动转移到当前的体验，并对此体验保持好奇、开放和接纳的态度，正念的实质是个体心理过程的自我调节，从而对注意力、感知觉和情绪进行影响，通过理性思维和自我觉知终止不良健康行为，减轻焦虑、抑郁等不良情绪^[20]。本文研究结果显示，冠心病PCI术后病人正念心理特质评分为(96.76±10.64)分，低于汪敏等^[21]研究糖尿病病人正念评分，处于中下等水平。分析原因可能是本研究所选的研究对象均康复出院≥3个月，通过药物治疗后，临床症状和心理担忧程度随之减轻，因此正念心理特质评分水平不高；另外，冠心病属于慢性病，具有反复发作、无法彻底治愈等特点，病程时间超过5年病人占比49.06%。在五因素正念量表中维度“知觉的行动”均分最高，维度“不判断”均分最低，表明病人在承受痛苦、心理冲突并在康复过程中形成了一定的积极心理变化，会采取积极的行动应对。

本研究结果显示，冠心病PCI术后病人健康素养总分和4个维度与服药依从性总分间均呈现正相关性，表明病人健康素养水平越高，服药依从性水平也会越高，与吴丽红等^[5]研究住院老年慢性病病人服药依从性与健康素养的相关性结果相同。模型回归结果显示，健康素养对服药依从性起到直接正向预测效应，其路径系数为0.442。健康素养较高的病人对治疗方案和医疗状况的理解能力较好，会很好的执行医嘱，因此会减少医疗成本，降低负面的健康结果。健康素养的高低与服药依从性中的“当您觉得自己的症状已经好转或消失时，您是否停止过服药”和“治疗期间，当您觉得症状加重或出现其他症状时，您是否未告知医生而自行减少药量或停止服药”有关。因此医护人员应当着重关注冠心病PCI术后病人健康素养水平的评估，尽早识别自健康素养较低的病人，有利于提高服药依从性。

另外，本研究还发现，除了正念心理特质中维度“不行动”与服药依从性总分相关性没有统计学意义外，冠心病PCI术后病人正念心理特质总分和4个维度与服药依从性总分间均呈现正相关关系。表明病人正念心理特质水平越高，会增强服药依从性水平，与刘佩等^[20]研究髋关节置换病人正念心理特质与康复依从性的相关性结果相同。模型回归结果显示，冠心病PCI术后病人正念心理特质对服药依从性起到直接正向预测效应，其路径系数为0.468。正念有助于个体保持对当下任务的警觉和关注，能够将个体从负性情绪或不良的思维模式中解脱出来。冠心病PCI术后病人在面对疾病时，采取“知觉的行动”提高“服药依从性”，会相信自己有能力去完成某些事情，改变当前的处境，会采取“观察”积极的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促进个体更好的适应疾病，因此医务人员应重视对“不判断”“不行动”进行干预，让病人从根本上认识到规范治疗的重要性，从而防止服药依从性较差等行为发生。

本文中介效应分析表明，正念心理特质在健康素养与服药依从性间具有35.38%中介效应，即健康素养不但能够直接对服药依从性产生影响，还可以通过正念心理特质间接对服药依从性进行影响。基于以上的结果可为冠心病PCI术后病人的护理提供新思路，笔者认为健康素养不高或正念心理特质较差的病人应重点给予关注，谨防发生服药依从性较差等行为。若已存在服药依从性较差的病人，可以开展针对性干预措施。医护人员可按照病人的个人状态拟定个体化指导方案，以需求为导向，建立多元化、延续性的护理模式，推行优质化护理观念，保障病人在治疗期间的安全性。

综上所述，冠心病PCI术后病人正念心理特质、健康素养与服药依从性评分均处于中等水平，冠心病PCI术后病人服药依从性与健康素养和正念心理特质均存在密切正相关性，正念心理特质在健康素养与服药依从性具有35.38%中介效应，临床医护人员应重视交流沟通和病人自我管理的重要性，使病人维持较高的正念心理状态，有助于增强服药依从性水平。另外，本文进行描述性研究仅采用了调查问卷的形式，今后将考虑应用多种研究措施，比如质性研究等。同时，本研究只纳入了“正念心理特质”这一种中介变量探讨健康素养对服药依从性的影响作用，今后将考虑纳入更多的变量，以期能为临床护理工作提供科学参考依据。